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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紫岚的声音唤起了他，“既然恰西将军没话可说了，那么换我来问两个问题。我记得刚刚你说过魔王因祭天一事迁怒蓝撒将军，要定他的死罪是吧？”
“是又怎么样？”恰西微微顿了一下道。
“听闻魔是以血立信的种族，魔族处决要人须有魔王赐予的‘血纹璜’为证，可否请将军拿出玉璜来一看？”
“这……本将军来的匆忙所以忘了带来。”
“我想你也会这么说。”紫岚在笑，笑容却冷冰冰的，“反正这年头狐假虎威的故事我见多了，狐狸都爱借老虎的威风嘛～呵呵，人之常情。”
“你什么意思！”恰西怒道，他又不傻，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还能听不出。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将军别生气，像您这么厉害的人物我佩服都还来不及呢。”
“佩服我什么？”莫名其妙的赞美让恰西摸不着头脑。
“祭天仪式的消息通过逐级上报，传到王都天城最快也要一月半的时间，恰西将军竟然一个月刚过就拿着魔王的信物来兴师问罪了，呵呵。”说到这儿紫岚冷笑两声，抬起手里的匕首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我是不是应该好心地提醒你，假传王命可是比私放祭品严重得多的重罪呢？”
恰西的脸色登时变白，面上情不自禁地飞过几丝惶恐。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失算了，半路杀出的这个少年着实厉害，一针见血的定论让他根本找不到驳斥的理由。
望着对面的两人，恰西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为今之计只有使用最后一招了，他可不像蓝撒，赴约前已经为自己预留好了后路。蓝霜的将军府已被他秘密派人埋下了炸药，若真到万不得已之时一场意外便可以让人证物证两空。
可他的如意算盘再一次落了空。
“呐，蓝撒，刚刚我去了一趟将军府找你。”紫岚笑着一拍身旁之人的肩膀，故意放大音量让话也传到了对面之人的耳朵里，“你真该把府内的守备加强一点了，竟然让那么多小贼偷偷摸摸地溜进来。要知道我这个人很善良的，不忍心看他们这么晚了还在辛苦工作，所以一个不落地让他们补眠去了。”
说完他坏笑着朝恰西眨眨眼，一脸“我做了这么好的事你还不赶快感谢我”的模样。
“你……”某将军被气得脸都青了。
“不过那些小贼似乎带了不少的礼物来，我特意收了一件送给他们的主子当回礼呐。”紫岚说着掏出兜里的引爆器，抬手按下了开关，“把礼物收好哦～大～将～军～”
“砰？？”
惊天动地的巨响，恰西抱头没命地大叫一声，过了半晌突然发现响声一直在继续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猛一抬头，只见五彩缤纷的烟花在上空灿烂地绽放。
“怎么样，喜欢我的回礼吗？”紫岚站在他面前，冰凉的物体抵在他的喉间，持刃之人的眼神也跟手中的刃尖一样寒冷，少年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低地悄语，“如果可能，我真想就这样把手中的匕首刺下去……”
“紫岚。”这时候蓝撒叫住了他，对相识多年的同族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算了，他今晚的所作所为自会有大王定夺，让他去吧。”
“……好吧。”犹豫了一下紫岚道，收回匕首冷冷地扫了男子一眼，“滚吧，狡猾的狐狸。”
恰西恨恨地看着他，最终别过了头去，没有继续与那双黑色的瞳对视，“小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紫岚。”少年转身，头也没回道，“记住这个名字，等日后来报复我吧。”
“是么……哼哼，哈哈哈……”背后之人突然笑起来，由低声的冷笑转为高声的狂笑，就算没有回头，紫岚依然感受到了那紧盯着自己的可怕眼神。
“你会让你后悔的。”他恶狠狠地说。
看着恰西的离去，蓝撒心中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清楚这个男人的报复心有多么的强，势必会想方设法讨回今天的耻辱。以恰西在魔界的权势或许还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可是紫岚的话……
“你刚才的话重了。”他对着走回来的人说，他相信以这个少年的聪明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果然紫岚点点头，“我知道。”
“为什么？”蓝撒忍不住吼起来，记得上次在他使出不可能赢的剑招输掉对决时自己也冲他吼过相同的话。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他微微笑着，这样回答。
多年后每当蓝撒回想起这句话，总会忍不住心生感触，那个微笑着对他说“你是我的朋友”的少年，仿佛还在昨日，还在眼前。
第十七章：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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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停在了将军府前，不知为何他们谁都没有开口，都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事。
这时候蓝撒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说，“要下雨了。”
“嗯。”紫岚应道，心思却并没有放在这上面，呼啸的风声几乎掩盖了那很低的声音，但蓝撒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
“蓝撒，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在恨我？”
蓝撒默然，他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他们成功地挫败了恰西的阴谋，但放眼整个魔界，觊觎“魔界将军”这个位置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他与紫岚的关系迟早会变成有心人利用的把柄。
这是紫岚犹豫的原因，也是困扰他的理由。
现在，他们都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耀眼的白光从空中划过，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暴雨将至，但两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落在脸上的冰冷雨丝。
“在给你答案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蓝撒突然道。
“什么？”
“如果从现在起，我不再是魔界的将军，你是否会收回‘你是我的朋友’这句话？”暗红色的眼睛看着他，那一刻紫岚读懂了对方的选择。
他摇头笑了，“我不会。”
“这也是我的答案。”蓝撒淡然一笑，朝他伸出了手，“请多指教了，朋友。”
天空中的阴云更厚了，月光也被云层挡得严严实实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出城的队伍里气氛更加压抑了几分。部下们默默地跟随着前头心情看起来低到谷底的将军，这位大人很少会在他们面前发脾气，但一旦哪天发起来便是要出人命的。
恰西也不理会周围人对他明显退避三舍的态度，他没这个心情。尽管这次的计划因为紫岚的插手完败，他还是必须承认对方说的有一句话是对的，假传王命是比私放祭品严重得多的重罪，他该如何应付上级方面的审讯。
要编个差不多的理由蒙混过去恰西自信是没有问题的，可关键是这些随行他来蓝霜的人，虽然他们多半都不知其中的内情，但是……
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觉的冷笑，悄然摸出了暗藏在手间的银针。他不是圣人，也不相信正人君子那套所谓的大道理，总之很简单，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绝对不可能泄露秘密的。
这般思索着恰西的眼神狠了下来，回头看去跟着的人对他都毫无戒心，加上这天然的夜幕正可谓下手的最佳时机。他悄无声息地弹动了指尖，十几根极细的银针同时从指缝间射出，杀人于无形。
正待他满心等待身后之人发出倒地而亡的惨叫声时，一道紫黑色的影子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完全看不清它运动的轨迹，只感觉那蜿蜒的形状好像一条若隐若现的蛇。
清脆的叮叮几声，所有的银针尽数被这奇怪的兵刃挡落，在恰西来得及对此表现惊讶之前，耳后飘来的声音瞬间把他吓了一跳。
“我可是在此恭候您多时了呢，恰西将军。”
恰西立即回头，几根银针跟着发出却打了个空。说话之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二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下，侧头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打量着他。天色太黑恰西看不清他具体的样子，只能模糊辨认出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长长的围巾摆带垂在身侧微微拂动，脸上的面具泛起几缕青光，甚为诡异。
“你是什么人？”
“呵呵，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你的问题。”对方一笑站直了身子，“假传王命陷害别人在先，事迹败露意图杀人灭口在后，好像不论哪一点都足够让你去天城的地牢里呆几个月了呢。”
恰西的脸色微微一变，为何此人会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你是蓝撒那边的人？”他试探地问。
“当然不是。”黑影摇头，又俏皮地一笑粉碎了他的企图，“别再费心思套我的身份啦，我向你保证你知道以后肯定会比现在更后悔。”
恰西皱眉，自己在魔界驰骋多年还未曾见过有人拥有这么深不可测的身手，这个神秘的男子究竟是何